70岁，胡荣华依然精神矍铄。在出征第三届全国智运会的上海代表团中，“胡司令”是年龄最大的成员。不过，和上两届亲自上阵厮杀不同，下个月在枣庄举行的智运会上，“胡司令”将变身“胡政委”，更多的工作是为他的小队员鼓劲。

胡荣华被称作“胡司令”，已有四十来个年头了。当初谁第一个叫他“胡司令”，胡荣华早已记不清楚了。“那时样板戏《沙家浜》影响很大，剧中的胡司令给人印象很深。也许我那时又年轻成绩又好，象棋界的朋友可能觉得叫我‘胡老师’或‘小胡’都不太合适，而上海棋坛以前也有老前辈自称‘象棋总司令’的，于是有人就叫我‘司令’，渐渐地，大家都这么叫了。”

现在的年轻棋手遇到胡荣华都恭恭敬敬地叫声胡老师，但和胡荣华同时代的老棋手遇到他，还是叫他“司令”。上周日在象甲联赛上海队的主场，老裁判任观松一看到胡荣华，就叫着“司令”与胡荣华打招呼。

这次出征智运会，胡荣华在代表团中的角色是象棋队青少年组教练，但按胡荣华自己的说法是顾问。“队里有主教练的，我是帮帮忙的，帮他们复复盘。”虽说是顾问，老胡的工作并不轻松。最近三周的封闭训练，胡荣华和他的小队员们一起吃一起住，每天至少要帮青少年队的小棋手复四五盘棋。住在集训基地封闭训练期间，有的小队员晚上来敲门求教，老胡也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。

“我们队最小的队员才11岁，有时候小朋友下了盘好棋，有点得意洋洋，我要敲打他们一下。‘骨头轻啥？还没拿冠军呢！’”

大赛临近，小棋手们有点紧张，有时难免想法太多。“瞎想，对侬有啥好处？”这是“胡司令”经常对小棋手说的话。“比赛总会有一定的偶然性，有些队员虽然还没达到国内最高水平，但是我鼓励他们不要泄气，相信会有奇迹发生。”

四年前的上届智运会，胡荣华率队夺得中国象棋专业组团体冠军，这在赛前是谁也想不到的。“当时我们队的水平被认为进前六就不错了，我们平均年龄是各队最大的，当时大家信心不太足。我就一直鼓励大家。赢了几场后，大家觉得能进前三就很好了。我跟大家讲，‘要敢于想，要敢于向冠军冲击。’结果，我们拿到了这块金牌。”“我当时主动要求坐第一台，下了7盘棋，赢了三盘和了四盘，是第一台中成绩最好的。他们几个也发挥出了高水平。”谈起上届智运会，胡荣华非常开心。“我当时已经66岁了，已经很少参加比赛了，所以很多事情只要不放弃，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。”

这次当教练，所带的青少年队虽然实力上与国内最高水平有差距，胡荣华仍是对小棋手们充满着期待。胡荣华经常与小队员们交流如何减少压力、消除紧张的心得。他认为关键的一条，是要结合自己的特点自己去体会。“我喜欢扑克牌的‘三打一’，难道要求他们也去‘三打一’啊。教练不能强制队员去做什么，也不能像喊口号一样，叫他们放松、放松，喊口号是没用的。”集训期间，胡荣华常鼓励小队员们在休息时间做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“打打篮球、打打游戏都可以，有的小朋友想去游泳，我觉得也很好。怎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，是一种十分个人化的东西。”

都说是棋如人生，人生如棋。15岁就拿全国冠军的胡荣华对此感触很深。“下棋和人生经历一样，有大喜，也有大悲；有捡到皮夹子的时候，也有丢了皮夹子的时候。”谈起这些，“胡司令”笑得很开心。上届智运会给他留下的最美好的回忆，是“捡了个皮夹子”，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，竟然夺得中国象棋专业组团体冠军。 本报记者 王志灵

棋盘上的青春

采访胡荣华，是在周日的象甲联赛上海队的主场。原以为胡荣华是来看热闹的，没想到，早过退休年龄的胡荣华是上海队的六名战将之一。领队单霞丽说：“说不定接下来加赛快棋时，胡老师还要上的。”

70岁，仍活跃在职业联赛中，在国内棋坛，也只有“胡司令”能做到。“我是替补，主要是来为他们加油的。”胡荣华说得很谦虚，但他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功底还在。去年象甲，胡荣华上场两次，一胜一和，能与年轻选手战成这样，也不容易了。

“胡司令”爱人女儿都在美国，她们都想让老胡留在美国，但胡荣华离不开中国象棋，宁愿一个人呆在上海，跟着上海队到处跑，还把很多时间花在参加智运会的小棋手的训练上。

胡荣华现在参加比赛的次数越来越少，但他的棋力仍是宝刀未老。在四年前的全国冠军邀请赛上，他战胜了2010年亚运会冠军洪智夺得亚军，仅输给夺冠的蒋川。要知道，洪智比老胡小35岁，蒋川比老胡小39岁。

“胡司令”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后来人，棋盘上的青春，可以与年龄无关。

王志灵